这是叶ALL合志《Legend Never Ends》的叶江篇，我是作者，不过换了个LOF，原来的密码不记得了……今天整理电脑发现这个文，突然想起来好像我没发过全文，也不知道策划组发过没有。o(*￣︶￣*)o本子已经出了很久了，想想还是扔上来吧。

一发完结

“嘶——”叶修脱下半边上衣，布料从凝固了血迹的伤口上撕开，仿佛硬生生地揭下一块皮来，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伤在后肩，自己看不见，不过就凭经验也知道，绝对不算轻。

然而，想起包裹里躺着的稀有材料，他又笑了起来，似乎伤口也不怎么疼了。果然，从那大家伙身上拔鳞，这点儿代价还是可以接受的！何况他还顺手打发了几波想黑吃黑的佣兵。

夕阳的余晖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的阴影，又很快地被夜晚的黑暗吞没，只留下林间星星点点的荧光飞舞，带来一点幽幽的微光。

叶修顺着熟悉的小路往前走——碎空森林他来过几次，隐约记得再往前就是永生之泉的所在，倒是很适合他现在的状况。

随意裹了裹伤口，再走了一阵，前面隐隐地透出火光，顺着风，鼻尖还能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有人？

叶修挑了挑眉，碎空森林里确实会有很多冲着这里的珍惜魔兽或是植物来的佣兵，但这么大的森林里遇见同类的几率还是很低的。

果然，没走多远他就看见了一堆篝火，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背影，是个很年轻的佣兵，身上裹着一件旅行用的黑色斗篷，半新不旧的，身边的地上放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剑。

“很香的烤肉。”叶修很淡定地走过去，在篝火旁边大咧咧地坐下来，一点儿都没有客气一下的意思。

“前辈不嫌弃的话……”年轻人微微偏过头，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脸颊上还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只是，让人惋惜的是，他的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条，几乎遮住了三分之一的脸。

叶修看了看递到自己跟前的一小块烤肉，摸摸下巴，接过来咬了一口，嚼了两下，赞叹道：“火候不错，要是有点儿胡椒粉就更好了。”

“前辈喜欢重口的吗？”年轻人熟练地从腰上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阿嚏！”胡椒粉的辛辣味让叶修打了个喷嚏。

“不过，受伤的人还是吃清淡的好。”年轻人笑笑，却又把瓶子放了回去。

“年轻人，心脏了啊。”叶修揉了揉鼻子，也不在乎身上的伤，大口嚼着烤肉，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那个……小江？轮回的那个……嗯，名字里很缺水的？”

“江波涛。”年轻人被噎了一下，笑容也僵了僵，随即又好奇地问道，“前辈认识我？”

“你一个人类，身上有精灵的味道。何况……”叶修一撇嘴，咽下最后一口烤肉，又朝他伸了伸手，“锻炼心眼的魔剑士，我就知道一个。”

“谢谢夸奖，叶修前辈。”江波涛很善解人意地又递过去一个小碗，里面盛的是乳白的肉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叶修没问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呼噜噜地喝着汤，虽然只加了盐，却也异常鲜美。

“前辈若是不介意，让我处理一下伤口？”江波涛试探着问道。

毕竟，处理伤口，就要让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地面对着自己不熟悉的人，如果叶修拒绝，他也完全可以理解。

“哦。”叶修瞥了一眼肩背上乱七八糟的布条，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一面继续喝汤。

江波涛取出药瓶和干净的绷带，先拆了那连包扎都算不上的血布，然后打开水袋，用沾了清水的布条清洗伤口，最后上药包扎，绷带的尾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收尾。

“我说……”叶修微微转头，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很有兴趣地挑挑眉，“你真不像是看不见。”

“只是前辈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而已。”江波涛回了一句，开始收拾东西。

“好吧，哥既然吃了你的喝了你的用了你的，也不能太占后辈的便宜是吧？”叶修放下空碗，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绷带几乎不影响行动，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在自己丢在边上的一堆沾满血迹的破烂外衣里翻了翻，随手掏出个闪亮的小东西抛过去，“呐，饭钱。”

江波涛下意识地接到手里，就觉得不妥。

造型优雅的指环上传来的是充沛的水元素，这并不是一件单纯的饰品！

“拿着吧，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叶修摆摆手，又把碗递给他，“再来一碗。”

江波涛愣了一下，只好苦笑着收下了指环，又给他满上肉汤。

直觉告诉他，这枚指环不简单，或许……拿回去让小周瞧瞧？

“吼~~~~”远远的，森林深处传来低沉的嘶吼声，明明距离很远，但似乎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这魔兽好强大的威慑力。”江波涛按了按身边的剑，一脸的警觉。

“吼吼~~~~”声音又近了些。

“咦？”江波涛忽然发出一声惊咦。

“怎么了？”叶修毫不动容，放下碗，砸吧砸吧嘴，似乎还在回味。

“这吼声中，隐隐含着悲哀……”江波涛迟疑了一下才道。

叶修侧了侧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转身开始收拾东西：“你是在轮回呆久了，沾染了精灵亲近自然的习性吧。”

“前辈？”江波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

在碎空森林里赶夜路可不是个好主意，要说是因为那头魔兽，距离那么远，魔兽一般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轻易不会踏出领地，实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相信我。”叶修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你的女人被人剥皮抽筋了，你也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凶手的。”

江波涛想反驳说他没有女人，这个比喻一点儿都不恰当，但下一刻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目瞪口呆了一下，脱口道：“前辈你干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巨蜥蜴，哥也不容易好吧？谁知道它还是有老公的。”叶修说着，已经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又盖了一捧土压灭了火堆。

江波涛只能苦笑，巨蜥蜴在荣耀大陆的魔兽中凶悍程度可是排前几位的，而且身躯庞大，力大无穷，相当不好对付。尤其现在自己身上也沾染了叶修的血的味道……

“你去哪儿？哥护送你一程吧。”叶修笑眯眯的。

江波涛再好的脾气也无奈了，什么护送，自己明明是被无辜连累的好么？

“没有目的地的话，就先跟着哥走吧。”叶修见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就帮他做了决定。

江波涛叹了口气，把剑背在身上，很利索地收拾好东西。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巨蜥蜴的嘶吼声似乎又近了些。

“说起来，前辈为什么要找巨蜥蜴的麻烦？”江波涛一边跟着他撤离，一边问道。

“唔……因为稀有材料拍卖行太贵了，哥很穷的。”叶修想了想才给出一个答案。

江波涛无语，巨蜥蜴身上的材料当然很贵，可是，一个有能力独自捕杀一条巨蜥蜴的人会穷？有人信？

“啊，应该是这边。”叶修一拉他，换了个方向。

“前辈，我们去哪儿？”江波涛感觉到途中他们至少已经是第四次变向了，但他总觉得叶修不是在乱跑，而是带有明确目的的。

“嗯……好像还是慢了点。”叶修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只听“轰隆”一声，前面的几棵大树倒了下来。

两人的反应都很快，一左一右闪开，几个起落，停在横倒的树干上。

“吼~”巨蜥蜴巨大的身躯从树林中间挤过，一爪子向他们拍过来。

江波涛神色一紧，剑在手上，闪耀着波动的光华。

不过，更快的是叶修，不知什么时候，银色的战矛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银光落刃、天击、龙牙，接三段斩，血花飞溅中，巨蜥蜴痛得连连怒吼，身躯一歪，顿时又让一小片树木遭了秧。

“走！”叶修一声低喝，落地时已经把巨蜥蜴甩在身后。

江波涛毫不迟疑，一记波动剑劈在地面上，扬起的尘土迷住了巨蜥蜴的视线，随即轻巧地从冒血的爪子边略过，追着叶修而去。

跑了好一阵子，叶修才停下来，收起战矛，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肩膀：“切，又裂开了。”

“找个地方，我帮前辈重新上一下药吧。”江波涛也闻到了比之前浓烈的血腥味，那种被牵扯进麻烦的不悦倒是完全不见了。

认真起来的叶修，仿佛整个人都是一个发光体，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跟随他，没有理由。

“不急不急。”叶修慢吞吞地把战矛背回身上，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那战矛敛去了光芒，又变成了一把伞的样子。

江波涛只好跟着他，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啊，好像就是前面了。”不知走了多久，叶修忽然开口。

“嗯？”江波涛静静地感应着周围，很安静，似乎根本不存在任何动物，包括飞鸟和昆虫，安静得诡异。

“啊啊，找到了！”叶修很兴奋地从一个树墩上跳下去。

这里算是森林中少见的空地了，抬头就可以看见璀璨的夜空。不过，从四周残留着的战斗痕迹可以看出来，这块空地也是人工开辟出来的。

江波涛立刻就想到了传说中叶修和剑圣黄少天在碎空森林里那惊天动地的一战。

“小江，过来。”叶修回头招了招手，却微微一怔。

月光流泻，静立在高处的魔剑士仿佛褪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柔和的线条，更像是碎空森林的精灵了。

“这就是前辈要找的东西吗？”江波涛来到他身边，好奇地碰了碰那一堆比人还高的……泥土？

有些温热，有些怪味，四周零零散散地还有高矮不一的好几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嗯，有这玩意儿就自由啦。”叶修说着，捞起一把“泥土”就往他身上抹。

“前辈？”江波涛吓了一跳，直觉地一躲，让他抹了个空。

“哎，别躲啊，用这个，那头笨蛋爬虫就找不到我们了。”叶修得意洋洋地说着，干脆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飞快地在他身上糊了一堆泥。

江波涛挣了两下，发现叶修抓着自己的手虽然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却像是铁箍似的怎么也挣不脱，他又不想真的动手，也只好由他去了，只是挡开了他想往自己脸上涂抹的动作，又问了句：“这是什么东西？”

“巨蜥蜴的粪便。”叶修涂完他，毫不在意地在自己身上也抹了不少，“这可是遮掩气味的好东西，那头蠢笨的大爬虫肯定晕了。”

“呃……”江波涛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虽然没有洁癖，但跟天性喜欢干净的精灵族呆久了，多多少少也会沾染一些小习惯，现在他只庆幸没真让叶修把巨蜥蜴的粪便抹到自己脸上……

“好了，走吧，跑出那家伙的嗅觉范围再洗掉就可以了。”叶修说着，哼着歌选了条路离开，也不像刚才那样快速移动，慢吞吞的反倒一副散步的模样。

“前辈对碎空森林很熟悉？”江波涛问道。

“唔……以前来过几次。”叶修答了一句，随手拿出一块烤肉，刚想往嘴边送，半途又停了一下，往他这边递了递：“吃不吃？”

“……谢谢。”江波涛沉默了一下，很有礼貌地拒绝了。

虽然没看见之前撤离休息地时叶修什么时候拿了烤肉，但他不觉得自己在满身粪便味道的环境里吃得下去——尽管叶修很注意地换了一只手拿烤肉……

“唔，最后一块了啊。”叶修满意地点点头，大口大口啃得香甜。

所以说，前辈你是断定了我不会要才问的吗？江波涛无奈。

“说起来，小江到碎空森林来是干什么的？”叶修在咀嚼的空隙中随口问了句。

“修行。”江波涛紧了紧手里的剑，只回答了两个字。

“唔……”叶修在衣服下摆擦了擦油腻的手，接道，“人类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不上得天独厚的精灵族，不过努力的话，什么都有可能的 。”

“看不出前辈还很会安慰人。”江波涛失笑道。

“咦？哥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这么差劲？”叶修斜睨了他一眼。

“前辈很厉害。”江波涛笑眯眯地回答，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战斗中的前辈……耀眼得让我这个瞎子都仿佛看见了光芒呢。

“知道就好啊。”叶修也不争论。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半步的距离穿行在森林中，初始还能听见身后苍凉的嘶吼声，但渐渐的，声音就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了。

“巨蜥蜴的嗅觉范围一般是方圆三十公里左右，前面我记得有个湖泊，刚好去洗洗。”叶修摸了摸肚子，叹气道，“巨蜥蜴的粪便也会让其他动物不敢接近，远远就避开了，这样下去哥的肚子怎么办？”

“前辈还没吃饱吗？”江波涛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想说你吃下去的那些东西正常已经够自己吃两餐还有多了，那些烤肉原本他是想带着做干粮的。

“为了那点材料，哥和那头大爬虫缠斗了两天没吃东西了好吧？”叶修翻了个白眼。

江波涛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卷面饼。

“小江，你的腰包是百宝袋吗？”看见食物，叶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江波涛笑笑不答，只是有点可惜携带的干粮。他是不觉得自己有胃口吃，不过……看起来眼前的前辈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没由来的，又觉得有点儿心酸。

叶修前辈的传说遍布荣耀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他当年，也是一边听着传说，一边修炼魔剑士的技巧。但是，现在这个人真正出现在面前，活生生的，不是飘渺的传说。究竟要吃过多少苦，尝过多少辛酸的人，才能如这般，在任何状况下都安之若素？

“啊，到了。”叶修放下啃了一半的面饼。

“咦？”江波涛从沉思冲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之前一直散之不去的巨蜥蜴的粪便味道竟然淡去了很多，空气中漂浮着草木的清香，浓郁的水元素几乎要凝成实质，包裹在其中，就有一种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似的清爽。

“水水水……”叶修趴在不大的水池边，先是喝了几口，解去烤肉的油腻和面饼的干涩口感，然后大刺刺地脱下衣服，清洗身上的血污和秽迹。

清冽的湖水翻腾，很快就泛起一丝污浊。

“前辈，等一下……”江波涛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晚了，顿时僵立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碎空森林中水元素如此充沛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吧……永生之泉，水精灵的聚集地，传说中能治愈伤口、净化心灵的圣地。

可是，如今竟然有人毫不客气地在永生之泉里……洗澡？

“小江？愣着干嘛？还是你突然喜欢上了那条大爬虫的排泄物？”叶修转头，很惊诧地问了一句。

“不是，前辈，那是……”江波涛挣扎着说出几个词，但中途又卡壳了。

要说那是圣地永生之泉，前辈你这么干不行？叶修又不是第一次来碎空森林，不可能不认识永生之泉。就算真没来过，连第一次来的自己都猜想得到的事，以叶修的阅历，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说，他是……明知故犯？

江波涛很认真地开始思考如果水精灵一族震怒了，他到底该帮叶修解释还是帮叶修逃跑？不，以叶修前辈的性格，或许要考虑，该不该帮他打架？

虽然他是被精灵国度接受的人类，但轮回和水精灵一族也没什么交情啊。

“好舒服！”叶修仰起头，抖了抖发丝上滚落的水珠。

“呃……那个……”江波涛僵硬地抬起手指，指了指他身后。

“嗯？”叶修转回头，只见永生之泉上方漂浮着一个精灵，比人类稍显纤细的身材，水蓝色的长发，精致的五官颇有些雌雄莫辩，背后还展开着两对透明的翅膀，身边环绕着水元素因为太过丰沛，在月光的折射下显出淡淡的蓝光，看上去一派圣洁——如果永生之泉里不是翻滚着泥浆水的话。

“大胆人类！”水精灵一声怒斥。

“哟，好久不见，你是……那个谁来着？”叶修抬起手打招呼，又抓了抓头发，一脸的困惑，“你们水精灵个个长得都差不多，还真认不出来你是不是上回那个？”

“叶修！你还敢来！”说话间，永生之泉一阵翻腾，周围又出现四个同样打扮的水精灵，正如叶修所说长得也极为相似。

“哎呀，看样子上回是你了。晚上好。”叶修懒散地笑着。

“那个，你们好。”江波涛终于还是决定主动上前，毕竟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那儿，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呀，早死晚死反正都是一刀。

“轮回的客人？”或许是他身上环绕的精灵族气息的作用，水精灵的态度倒是缓和了不少。

“是的。”江波涛微微弯腰，行了个精灵族的见面礼仪。

“啊，这家伙肯定是叶修的同伙，要不然怎么会带着叶修从我族拐骗的宝物！”最先出现的水精灵嚷嚷。

“哈？”江波涛一脸茫然，然后看看手上从叶修那里得来后就随手戴着的指环，不由得哭笑不得。

怪不得，指环上又这么浓郁的水元素力量……

“喂喂，‘拐骗’太过分了吧？这可是你们族长送给哥的。”叶修反驳道。

“你你你……”水精灵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精灵族良好的修养让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骂人。

“总之，污染永生之泉的罪过，绝对不可饶恕。”说话中，几团明亮的蓝色水球出现在水精灵们周围，闪闪烁烁，极为漂亮。

不过叶修和江波涛都知道，这些看起来很美丽的水球都是水元素凝聚而成的，而让原本没有颜色的元素呈现出如此深沉的蓝色，可以想象着小小一团里蕴藏的水元素的数量了。美丽的东西，可是很危险的。

“各位，请让我解释一下……”江波涛硬着头皮开口。

“哎，解释什么，跑啊！”叶修忽然一把抓住他就跑。

“前辈！”江波涛喊了一声就住口了，只因为身后无数水元素凝成的水球像是下冰雹一样朝他们砸过来……

“放心，跑给那些水精灵追哥可是很有经验的。”叶修安慰。

但是……这算是安慰吗？啊？算吗？

江波涛躲避着水球，只能跟着叶修一起跑。

这一夜的遭遇，简直就像是一场荒诞不羁的梦境，这是他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

“这边这边。”叶修熟门熟路地在森林里穿行，比之前躲避巨蜥蜴追击时更游刃有余。

江波涛一边跑，一边思索，于是……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跟着叶修？被巨蜥蜴追、被水精灵追，一会儿还会被什么追？

明明……他是来修行的呀，还是说，这也能算是修行的一种方式？

“呼，甩掉啦！”叶修停下脚步，抹了把额头不知道是汗还是泉水的水迹。

“呯！”心不在焉的江波涛停步晚了一下，一头撞在他背上。

“啊~~~~杀人了啊~~~”叶修捂着肩背又在冒血的伤口一蹦三尺高。

“前辈对不起……”江波涛小小地内疚了一下。

叶修呲牙咧嘴了好一阵子才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于是江波涛更内疚了，好像……很痛吧？

“哎，别这样的表情了，永生之泉连心灵都能净化，有什么污秽能在里面停留？那些精灵太小题大做了。”叶修不在意地摆摆手。

“……”江波涛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只听轰隆的巨响中，一股巨大的水浪盖过森林，朝他们落脚之处咆哮着，汹涌而来。

“前辈，你究竟把水精灵族怎么了？难道是搬空了他们的宝库？”江波涛绝望地问道。

“不是吧？不过就十几二十件小玩意儿，顺道借了水结晶用了用，后来不是还还回去了嘛，这么小气！”叶修干笑着嘀咕。

不是他们不想跑，只不过人类怎么跑也跑不过洪水吧……

“呼啦~”洪水席卷而过，冲得树木一路东倒西歪，也如愿清洗了所有的“罪恶”，让森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日出。

碎空森林的传送阵边，慢慢走过来两道身影。

前方的战斗法师裸着上身缠满了绷带，活像个粽子，背后背着一把伞，看上去懒洋洋的，但细看又觉得很危险。

后面一步之遥的魔剑士身形挺拔抬手拢起斗篷的手指间，一抹淡淡的蓝光流转。

“哎，虽然被冲得多走了不少路，但好歹还是洗干净了，那些水精灵也不全是干坏事嘛。”叶修在传送阵旁边停下脚步。

“噗嗤——”江波涛终于笑出声来。

尽管这一晚上的遭遇挺……倒霉的，但是最后，好像还觉得挺开心？

“小江这样笑笑多好。”叶修捏了捏他的脸。

“这样笑？”江波涛一怔。他不觉得自己对叶修一直是板着脸的。

“之前笑得这么僵硬，跟个小老头似的丑死了，现在才开心嘛。”叶修道。

江波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一直负责轮回的外务，渐渐养成了那种不论何时都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态度，原来……很难看吗？

“说起来，你真的看不见？”叶修迟疑了一下才问道。

“嗯。”江波涛很确定地点点头，顿了顿，又接道，“我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但毕竟不像是用眼睛看见的那样色彩分明，或许……更像是黑白的抽象画？”

“那么，你还是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啊？”叶修想象了一下自己抽象画的模样，立刻就放弃了，一脸的失望。

“前辈，过来一下。”江波涛歪歪脑袋，对他招了招手。

“嗯？”叶修上前，最后一步的距离也消失不见。

江波涛抬起手，微凉的指尖点上他的额头，慢慢划过眉骨，在眼睛上停留了一下，似乎被柔软的睫毛刷得有些痒痒的，又顺着停止的鼻梁往下，最后落在唇上。

“小江？”叶修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好了。”江波涛收回手，退后一步，微笑道，“我记住前辈的长相了，不会忘。”

叶修一愣，只觉得眼前的笑容背着清晨的日光，瞬间定格。

“前辈保重，等我修行结束，一定会向前辈领教一下。”江波涛说道。

“好吧，到时候一定让你好好领教‘前辈的厉害’。”叶修挥挥手，一步跨进了传送阵。

其实，前辈的厉害，我早就领教到了啊，虽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厉害”。江波涛看着传送阵发动的光芒，默默地想到。

不过，这一夜的经历之后，果然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吧？

叶修前辈，真是个很神奇的人呢！

 

END